虽然知道邬童脾气不好,但是看他这样还是第一次这样,毕竟上一次他替班小松出手她躺医院里呢,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顾我只觉得从脚底到头发丝像是被电流过一样,真的爽!
“邬童就你和杜棠把她当个宝,就她这样的女的,就只配给刑姗姗提鞋,你居然还…”
下一秒,邬童将江狄唯一撑着地的脚一踢,江狄只有肚子靠在栏杆上,然后邬童轻轻一用力,江狄整个人都翻了过去,直直的摔在那个人造湖里:“你自己打电话喊你妈过来,还是我帮你打电话?”
人造湖不深,江狄站起来水也直到他腰那里,他狼狈的擦着脸上的水,激动的又些站不稳,指着岸上站着的人的手都是发抖的:“你们可以的,邬童你就好好问问你旁边的人都怎么了吧,看你是不是也一脚踢开她。”
“走吧。”他说话很轻,却很不在意。
和班小松尹柯分别之后,一路回来邬童没开口,顾我也没有开口。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着。顾我还是没忍住,看来还是把江狄的话放在心上了:“你想问什么吗?”
他犹豫了几秒,然后看着她问的很认真,顾我能从他棕色的眼眸里看见自己:“你和江狄之间发生了什么?”
顾我咬了咬下嘴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想着应该怎么变相的告诉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却先开了口:“你每次找借口或者说谎都不喜欢和别人对视,看着我。”
听到他的话心脏漏跳了一拍,顾我犹豫了一下直到他又重复一遍“看着我”,顾我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要是真有什么他就会直接说出来了。”
她随口扯了一个谎。
“你别骗我。”他看着她。
顾我立刻错开视线:“邬童,如果有一天原本存在你生命里的东西不见了,你能不能答应我就假装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开心的生活下去?只要难得难得记起她一下就可以,记起一下下就可以了。”
他张了张嘴,却很难发出声音。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很熟悉的面庞,那张他从小看到现在脸上突然写上了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和难过,她问的很沉重沉重的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直到他刚到美国的那一年他才从刑姗姗嘴里明白了顾我今天所说的意思,他问:“什么意思?”
她立刻又将头低的更下了,他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等到她再一次抬头又是那种熟悉的笑,那种进入不到眼底很随意的笑,牵强的笑:“没什么意思,听不懂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家门口的,顾我朝着他说了一声再见,打开家门,看到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差点就下来了,顾我换掉帆布鞋,将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眼前变得虚化,四肢像是被抽离了力气,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她的眸子微睁着,嘴巴微张着呼吸着,缓了很久慢慢坐起来整个人靠在鞋柜上,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滴落在纯棉布料上不知所踪,曲着膝盖,将头埋进臂弯里,她以为她转学前已经想明白了,她以为她转学只是为了不留下遗憾,可以这人总是贪得不厌的,她突然好想留下来,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害怕,可是她现在好不舍得。
顾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等到意识恢复的时候自己躺在医院内的病床上,微微起身看见了坐在旁边沙发上的老爸:“我怎么在这里?”
顾爸爸听到顾我的声音,立刻走到床边:“你自己昏倒在家门口你知道吗?我去问过医生了,你都没有按时过来检查,在这样,你收拾收拾东西退学吧,跟在爸爸妈妈身边,要不然你昏倒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顾我听到顾爸爸这么说,自然不乐意:“不行,我不要。”
“我后天的飞机,你在后天之前想出一个办法让我能放心把你一个留在家里。”
顾我咋舌:“你再逼我我回家就把我的护照全撕了。”
“谁逼你了,顾我你不能拿你的命在这里任性啊。”
因为离开了也不一定活得久,那还不如呆在这里至少看得见遇得见。
“最多请一个保姆,你别多说了。”顾我将被子盖好,翻身背对着顾爸爸。
无视了顾爸爸的劝说,顾我睁着眼睛想着应该怎么办:“医生说要住多久?”
“住到明天早上,要是今天晚上没什么事情就可以回家了。”
顾我看了看外面天已经晚了,想着自己昏倒被送来医院已经没有被住在隔壁的邬童看见吧,将疑问抛给顾爸爸,顾爸爸一副你想干啥的表情:“我喊的救护车。”
顾我一看就知道自己老爸说谎:“骗人。”
“我不知道他看没看见,你看看手机有没有动静不就知道他知不知道了。”
顾我一想很有道理,拿起手机没有邬童的短信就放心了,但是杜棠的短信却收到了。
【你又住院了?】
顾我皱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你怎么知道的?】
【我哥是你的主治医师。】
顾我撇嘴,打算将手机扔开,对面很快又来了一条短信:【知道你不想理我,明天早上出院,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不说我就去和邬童讨论讨论这件事。】
顾我深吸了一口气:【你真是越来越会威胁人了。】
【你打架没少看。】
顾我懒得和他废话回了一句随便,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自己老爸,他投来好奇的目光:“谁啊?”
“以前中加的同学。”
顾爸爸点了点头:“要爸爸离开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我希望你一会儿把他吓走。”顾我回答的一脸真诚。
刚说完自己爸爸的手机就响了,顾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我回去传个文件,你自己没事吧?”
“要是在医院里还能有事,就只能去太平间里了。”顾我朝着自己老爸挥了挥手。
杜棠到的时候刚到晚饭的点,他手里领着两份饭还有一袋零食。顾我看见他将其中一份放在茶几上就知道估计那是给他哥哥的。
“我就住一个晚上你买这么多?”
“你一个晚上难道吃不完吗?”
顾我翻零食的手一顿:“你说话真是和邬童越来越像了。”
他参观着病房,停在电视机前,琢磨着应该怎么开电视:“没看见他,说明你还瞒着他呢?”
晚饭是红烧肉,顾我看了看餐盒上的牌子,还不错下次可以喊外卖。听到他的话,顾我狠狠的咬了一口肉:“你管我。”
顾我余光看见班那张快贴在病房玻璃上的脸:“你哥。”
发现病房里的人注意到自己了,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不好意思的走过来:“我来拿饭,不打扰不打扰。”
顾我看着他拼命朝着杜棠使脸色,表情搞笑极了。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短信提示铃声。
【晚饭吃什么?】
是邬童。
顾我看了看手里饭,感觉怎么说都不好。原本一直在琢磨电视的人走了过来,将她的手机从她手上抽走。顾我看着他在打字:“杜棠!”
对方不理会她,发完信息后将手机还给了她。顾我看着那条【我在市医院。】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的人。
杜棠不以为然:“我估摸着他要过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顾我真想给他一顿暴揍,但是心里的怒火还是被她良好的素质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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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直接回家,绕去了他哥哥的办公室,进去的时候他正大快朵颐,办公桌上堆着满满的病历资料。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神经?”杜棠反问:“妈让我来问你,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滚回家?”
穿着白大褂的人故作思考:“时机成熟的时候。”
见自己弟弟脸色不好,将话锋一转:“那姑娘是不错,就是生这病让人觉得可惜啊。下次我看看我们科有没有病的轻的不严重介绍给你。”
“哼,进了你们科的还能有不严重的?”
“好像是的。”
“她的病好的了吗?”
穿着白大褂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最难治。”
杜棠在他哥办公室坐了会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丢给他哥一句早点回去认错然后就走了。
在住院部楼下等了一会儿会儿就看见了他,他对于自己的出现也很意外。
“你怎么在这里?”
“我哥哥是这里的医生。”他回答了一半的真相,对方似乎不愿意搭理自己,转身准备上楼:“邬童。”
他还是喊住了他:“打个赌吧,赌上去美国的机会还有顾我。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面前的人驻足:“美国无所谓,不过另一个赢家肯定不是你。”
“走着瞧。”